这是四个基本上毫不相干的话题，现在要被我生拉硬扯到一篇博文里。

 

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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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很多人认为商业和科学基本上毫无关联，大部分商业中人对科学家嗤之以鼻，很多科学家对商人大概也不什么待见，其实二者本来不必这么誓不两立。硅谷中，不少企业巨子同时也是科学家，而也有不少科学家是在商业中取得了一定成就衣食无忧之后再转攻科学，也许他们中的大多数并没有获得诺贝尔奖，但起码他们已经不用再为把基金转化为生活费而烦恼了。

 

尽管商业不能像物理学那样把世界用例如E=mc²这样简洁的公式一以贯之，但在我看来，商业的内禀逻辑并非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复杂。抛开官僚资本和国家资本不谈，在一个充分市场化的商业环境中，商业成功与否完全取决于对基本商业规律的把握与尊重。

 

在我多年市场研究的经验中，收获了不少惨痛的项目。这种惨痛不是来自于项目失败，而是来自于客户无法应用这些研究成果。客户对我们的研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许是我们的建议缺乏可操作性，也许是客户缺乏耐心，总之我们的建议基本都没被采纳。

 

如象在国家治理领域一样，商业领域也经常需要我们提出一些建设性的建议，大多数时候我们不能。我们不能的原因不是我们缺乏提出建设性建议的能力，而在于客户的业务模式已经背离了基本的商业规则和市场规则。我不可能在一个错误的逻辑和假设上把客户导向成功，除非商业是个封闭的球。

 

客户的决策往往是在对市场缺乏最基本的研究和了解的基础上制订出来的。有的企业老总不知道整个市场的用户数量、年消费能力、市场份额、竞争对手的业务模式等基础信息就做出战略要进军这个市场，而市场、销售、产品等各个部门的职员面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能死马当活马了。国内企业更常见的问题是还不了解用户的需求就把产品研究生产出来。当产品已经生产出来之后，大家才想起要给产品穿件漂亮的衣服：产品的卖点是什么？目标用户是谁？用哪种渠道销售，如何推广？第二天产品就要上市面对用户了，才手忙脚乱地找研究公司或者咨询公司帮忙。如果研究的结果是消费者根本不愿意为这个产品买单，又该怎么办呢？

 

不在没有水的地方挖井，这就是最基本的商业规律，但很多CEO以为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他们所谓的战略眼光就能找到水源，这就是缺乏科学精神和信仰的表现。他们都在投机。

 

在物理世界里，引力、电磁力、热力学、量子力学决定一切，万事万物在最基本的物理定律指引下，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在商业世界里，若要以一些公式而蔽之，恐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人们往往因为股东、董事会、老板的压力而完全忽视基本的商业定律，以一种巨大的投机心理去运作，最后连成功者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成功。

 

这就好比一个人完全视引力而不顾，妄想左脚踩右脚就能上月球一样。

 

先没有论证水源是否存在就挖井，这是缺乏科学精神；挖井挖到一半就不挖了，这是缺乏信仰。

 

今天经济萧条已经日渐凸现，我敢说中国的企业家们还会遭遇集体阵痛，这种阵痛完全来自科学精神和信仰的缺失。中国企业家并不缺乏圈钱的能力，但他们大多缺乏花钱能力，在顺风顺水的时候胡乱投资，在投资失败后又缺乏坚持的勇气全面退缩，而在这一过程中哪怕他们在投资前花费投资1%的费用去论证投资是否合理，也可以避免50%以上的错误投资。

 

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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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米兰是足球世界里的豪门，和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拜仁、AC米兰、尤文图斯、利物浦、曼联一样，曾经赢得了无数荣誉。

 

然而在莫拉蒂时代，国际米兰一度沦落为千年老二，甚至被誉为球星的黑洞。巴乔、罗纳尔多、里瓦尔多，卡洛斯等球星在这里都没有获得过什么像样的荣誉，而他们一走出国际米兰大多能够风光无限。

 

在经历了十数年的低潮后，国际米兰终于迎来复兴。三个原因改变了国际米兰。

 

用人

 

在无法赢得荣誉的时候，国际米兰主席莫拉蒂买球员陷入了怪圈，他只买前锋，只买成名的大球星而罔顾球队的平衡和球星的风格是否和球队融合。于是，前锋大量过剩而后防人员不足，经常发现在别的豪门也可以成为主力的前锋，在国际米兰把板凳坐穿，而中场、后卫却无人可用。

 

而这种以球星为核心的指导思想使得球队的战术体系遭到破坏，更为严重的是，球星特殊化会破坏球队的凝聚力，使得球队战斗力大大下降。

 

幸好莫拉蒂逐渐改变了买人的指导思想。

 

首先，他不再过多干涉主教练买球员，教练可以根据自己战术思想配置球员，尊重专业人士的意见；

其次，在球员的结构化上投入更加合理，从只买前锋到后卫、后腰的投入也不菲；从只买成名球星到兼顾年轻球员。

 

耐心

 

十年来，莫拉蒂平均一年多就炒掉一个主教练（有点像董事会一年换一个总经理，和大学两三年换一个校长差不多），名帅土帅洋帅试了一大堆，成绩还是不理想。从库珀开始，莫拉蒂逐渐变得有耐心了。给曼奇尼好几年的时间，终于修成了正果。也是曼奇尼运气好，正好碰上尤文图斯的冠军被取消并降级，AC米兰被扣15分，一下子少了两个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于是冠军在手之后，整个球队在信心和耐心方面都完全不同了，国际米兰的气质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运气

 

我们说运气这个东西，只会被那些不断努力的人得到。国际米兰从90年代起就一直追求冠军，追求了十年，走了不少弯路，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终于等到了翻盘的机会，

 

国际米兰的前两个冠军大家都不服气，第一个冠军是剥夺了尤文图斯冠军后的“伪冠军”，第二个冠军是在尤文图斯降级，AC米兰被罚分的情况下获得。但第三个冠军则名至实归了。从刚刚4：0大破罗马看来，我们有理由认为国际米兰仍然是意甲最强有力的竞争者。而在穆里尼奥治下，蓝黑军团在冠军杯中更加稳定，也许重回欧洲的巅峰指日可待。

 

其实足球世界另一个例子是英超。英超自海瑟尔惨案后在欧洲一蹶不振，但从90年代回归欧洲后，英超开始逐渐跟上欧洲的步伐，英超的教练相对来说非常稳定，像弗格森、温格这样的教练执教的时间都以十年计，这才有英超球队近几年在欧洲战场的全面爆发。

 

足球世界的规律也告诉我们：

靠一两个球星（商业中的CEO、学术界的大师）要获胜几乎是不可能的，那种迷信球星（CEO、大师）的做法注定会失败；

成功是坚持和厚积薄发换来的，一两年换一个教练（足协主席、总经理、校长），过分看重眼前的成绩（出线、KPI、GDP、SCI）往往是越搞越乱。

 

要打造一个高水平的团队靠的是“科学”的管理和决策，而要坚持靠的是对理想的信仰。

 

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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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首先是一种精神。是求知、探索、求证和求真的精神。

 

我发现人们往往把自然科学和非自然学科的鸿沟划得过分之大，而又往往在非自然学科滥用自然科学的具体方法。最终的结果是沐猴而冠，照猫画虎。

 

从具体领域来说，你当然不能把文学和计算机扯到一起；不过我们如果把各个学科思考和处理问题的模式仔细分析的话，在各个学科符号体系的底层，同一个时代不同领域的人们思想方法是大体相通的。

 

在洪荒时代，人们靠宗教来思考；在启蒙时代，人们靠哲学来思考；在现代，人们靠科学来思考。这是为什么我们今天科学的高度不断被刷新，而哲学的高度基本是停留在几百年前水平上的原因。而宗教呢？有超过甚至只是接近于基督教系、佛教系和伊斯兰教系的新宗教么？也许有一天，人们可以用超越科学的模式来思考处理问题，在这个新的内秉思维模式之上，各种新学科又用不同的视角和知识体系阐释着人对宇宙万物的理解和解释。

 

科学说到底，不外是人思考宇宙的一种方法。相比宗教和哲学，它要严谨、完善、实证和体系化。科学的基础是数学和实验，数学说到底是严密的符号逻辑体系，实验说到底是严格的验证体系，二者说到底是人的底层思维体系。也就是说，当人的思维能力发展到一定程度，数学和实验必然出现。

 

信仰

 

   

    我不知道科学精神是不是信仰，其实相信世界是由上帝安排的还是世界是由物理定律安排的，从本质上都是信仰。

 

我们当然可以解释为什么太阳东边升，西边落；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人和苍蝇有血缘关系；更可以解释为什么煤可以烧而铁可以用来做菜刀。但我们往往在终极问题面前无能为力，你无法解释这么多物质和能量从哪里来。在终极问题面前，所有的思想都是信仰。

 

同时我们必须承认，人在很大程度上对自己，对他人，对世界都是无能为力的。如果没有信仰，几乎就等于人失去理想。一个没有理想的人，只会在意眼前的利益。当一个人今晚就要被饿死的时候，谁会在意明天早上花会不会开呢？

 

我们今天的浮躁，从根本上说就是我们错误的认为一个人一个国家的伟大仅仅是因为他的成就或力量，而否认伟大首先是发自内心的。

 

而为了我们所谓的伟大，我们首先丢掉了在我们血液中奔流的神性，那本来是我们通往伟大的唯一道路，是上帝留在人类血脉中唯一的神迹，是支撑一个人不在意得得失失抛弃蝇营狗苟的信念和力量。

 

而一当我们丢掉我们的神性，我们同时也就丢掉了科学，因为我们不会相信世界是建立在一定尺度秩序之上的繁花绽放，不会相信尊重世界是我们改造世界的唯一途径；当我们沉醉在自己的判断之中，当我们沉醉在投机取巧之中，当我们沉醉在一夕成名天下知的悸动之中，我们只不过是凡人；而我们的所做所为最终不过是想要飞过沧海的蝴蝶，徒劳地扇动自己的翅膀，耗尽了自己的一生而又错过了生命的美景。

 

我对科学xx观不以为然，只是如果我们真的能够信仰科学的话，也许明天会更好。

 

只是，当我们开始信仰科学时，明天只不过是让我们更加走近神的心灵而已。就好像日记本翻开新的一页，你记录的是美好还是哭泣，完完全全在于你，在于你的心灵，你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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