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裕民的博客分享 http://blog.sciencenet.cn/u/何裕民 教授、博导,中华医学会心身学会主任委员,临床主攻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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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对医学的新呼唤

已有 3052 次阅读 2009-9-16 08:40 |个人分类:医学与人文|系统分类:观点评述

社会对医学的新呼唤是多方面、多层次的:

回归于人   首先,要求医学把她所关注的重点重新定位为“人”,一个完整意义上的“人”,大写的,有尊严的“人”,有着各种需求,且又你我不一样的人。而不仅仅是他和她所生的这种疾、那种病,这其实是对西方传统的一种“回归”。而且,首先应在临床医学活动中尊重“人”,关心“人”,而不只是指标或“钱袋”。已有学者发出“呼唤人性的医学”这一难免有点令人尴尬的纳喊了!

病人中心  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把病人放在整个诊疗的中心位置,医疗活动的主角应该是病人,而不是医师。这个观念的改变也许非常困难,但不得不这样,因为临床医术,就其本质而言,是种“服务”。也许,人本主义心理学家罗杰斯(Rogers.C)在临床心理治疗中所倡导的“咨客(即患者)中心论”,可以作为我们医学临床的示范。对此,国内学者已有人做了近十年的有意义的尝试,倡导了“园桌诊疗”“快乐门诊”等等。

    医学的相关科学或基础研究也应相应地拓展视野,不能只是盯着生物结构的变化。诸如功能的异常,心理的因素,个性的差异等都应加以兼顾。因为完整的“人”包括这些要素,几乎所有的慢性难治性疾病,这些要素都起着不可小视的作用。

大健康观  “人,最为天下贵”,这句话,今天看来才真正具有意义。人自身的价值已被充分认识到,并还将进一步提升,因此,“最为天下贵”的“人”,自然要求医学保健事业提供更全面更高质量的健康服务,而不只是看病给药,这一要求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强烈。因此,就有了大健康观、大医学观等等的新观念。

    所谓“大健康观”,不仅仅是世界卫生组织成立宪章所描述的没有疾病与虚弱现象,还涉及社会调适良好,以及大多数个体有质量的生命周期尽可能长,延年且益寿,衰老、孕产等生理过程所伴随的负面影响尽可能少,并要努力提升人口素质,改善人类生存质量,以及优化个性,提升心智,增加工作效能,甚至促进形态仪容帅美,满足不同个体需求等等。

人人享受保健的大医学事业  与之相适应,医学也就超越了传统的白色医院、研究院、防治所等狭隘范畴,而成其为一个综合的健康事业。大医学观要求的新医学不仅仅是有效治疾防病的,诸如人们如何科学合理的吃、住、行、工作、娱乐等都是其关涉范围。因为从最本质意义上说,医学,也是一类生活方式。

其实,早在上世纪70~80年代,世界卫生组织就曾作出过规划,力争在世纪之交在全球实现“人人享受保健”的目标。这可以说是最基本、最低的目标,遗憾的是远未达到,人们尚需努力。

    社会的保健模式将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早在20多年前,美国学者麦克斯门就曾预测到本世纪初,卫生事业中从业人员的比例,“看病”的“医生中心”将由20世纪80年代的80%降到10%左右,而在“保健中心”供职的医师则由当时的20%升高到21世纪初的88%。尽管目前看来与预测也还有距离,但这一升降趋势却太明显不过了。

病前、病中、病后并重   “人人享受保健”的目标,要求今天的医学工作者必须摈弃以往的只盯住病人,只看病的职业习惯,而应盯住所有的人,关心所有的社会成员,包括已有疾病的或可能会有健康问题的人。就我们看来,也就是既要治疗——这当然是主要的,还要关心人们病前状态,帮助他避免或推迟“生病”;生了病,治愈后还要帮助他充分的康复。因为生病了的人毕竟是少数,据统计2003年全国慢性病患病率城市为17.7%,农村为10.4%,总数不过15%。只看病,医学充其量只为不到1/5的人服务。因此,病前、病中、病后三大阶段,都应予以关注。甚至临终亦应给予充分的关怀,以体现生与死的同等价值与尊严。病前干预,就是“保健中心”的重点;病后调养,就是“康复中心”的任务,这就体现了对人的健康的全程关护。

上工治未病    其实,病前关注和干预,就是传统所说的预防,其内涵丰富,工作繁多,意义重大,体现了《内经》所说的“上工治未病”的理想境界,国内目前流行的亚健康纠治,就是指其中一个环节,它是实实在在的,可操作性甚强的保健防病环节之一。有研究表明,亚健康至少涉及了约70%人群。此外,还应该通过健康教育,行为干预等,帮助所有的人们克服不利于健康的生活方式,形成良好的摄身行为和习惯。健康数据管理、健康促进等则是根据具体对象的具体情况(不同的生理病理参教),实施个性化、前瞻性、针对性的健康增进工作。所有这些,很多都是空白,都有待于实施。

   “康复中心”与“临终关怀”各自都有着丰富的内容和突出的意义,因此,都将成为现代保健事业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临床治疗的新要求  当然,所有这些需求最紧迫、最核心的还是治疗和控制慢性非传染性疾病及一些新的“瘟疫”,也就是传统的临床治疗工作。对于这一部分,人们不仅必须改变传统的诊疗思维与模式,另辟蹊径,否则就只能重蹈覆辙。而且即便是有效治疗,现代社会也提出了几近苛刻但又十分合理的要求,应尽量避免创伤和可能有的后续毒副反应——故对传统的手术、化学合成药物等的选择,人们常会犹豫再三;应尽量方便,有利于接受——故传统中医又苦又涩的大碗汤汁,又痛又麻,且有被感染可能的针刺,就要大打折扣;应尽量简、便、廉——看一次感冒,用去了一个月薪资,做一次量子治疗,20万人民币等等破财医学,不会广受欢迎,人们只能在无奈中忍受;最后,人们还希望用综合的措施,整合各种有效治法,因为慢性病毕竟难缠。比如说内外结合,中西医结合,等等,故除中西医结合外,整合医学、心身医学、自然疗法均走红,不无缘由。

   很显然,尽管上述需求层次不一,涉及的环节不尽相同,但很多都涉及传统中西医学比较本质的难题,因此,将迫使医学必须作出相应的,常带有某些本质或特质性的调整或变革,否则将无法担当保卫众生健康的社会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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