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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喜欢对人或群体进行心理分析,不过最近这一系列事件我看到了所谓的富者和强势人群扭曲的心理。
在变形金刚1里,狂派首领威震天用威震天下的声音对擎天柱吼道:“You still fight for the weak, that’s why you lose.”
你不得不佩服老美,娱乐电影也可以搞得很深刻。威震天喊出了天下伪强者的声音,就是弱者的权利不该被保障,所有为弱者而战的都应该“lose”。在威震天震耳欲聋的声音背后,我听到的是强者一朝得志表面下压抑着的痛苦和虚弱。
一直以来,人们只关注类似事件中强者的嚣张和失德之处,而很少去关注强者们的心理世界。弗洛伊德认为,人的本能是不能消亡的。如果本能受到抑制,或者要从梦境中折射出来,或者要给当事人带来某种程度的伤害,进而导致精神类疾病出现。在弗洛伊德的学说中,性是最有力量的本能。实际上,人的本能还有自由。自由既包括身体自由,又包括思想自由。今天人在某种程度上身体是自由的,但在某些国家某些职业里,思想则是极度不自由的。人们之所以愿意牺牲思想自由去从事这些职业,往往是因为这些职业背后巨大的经济利益和社会地位趋势。在大多数人看来,尤其是中国这样的市侩型社会的大多数人看来,自由不是一个人的必需品,自由,尤其是思想自由的价值几乎等于零。因此,牺牲掉思想自由换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和社会地位,无疑是十分划算的。
然而,就像笼中鸟向往的始终是天空一样,不管那些为了利益愿意做出何种牺牲的人们如何评价自己的得失,自由始终是一个人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本能之一。中国人的自由本能被压制,不等于它消失了。被压制的自由反噬压制他的主体,让主体不自觉地在心理上崩溃,这种崩溃在主体取得了某种形式的权力,享有某种形式的特权后得到体现,体现方式是主体在更高一级的权力面前唯唯诺诺,却在主体认为的弱者面前肆意嚣张,予取予夺。那种保养数十上百个二奶的官员一方面是在炫耀自己的权力和性能力(从生物的本能来说,有时二者是相同的),另一方面也是在报复社会:你(社会)强奸我的思想,那我就强奸你(社会)的女人。
一个实验可以说明这一切。
把同等健康的小白鼠在相同的实验环境下分为三组,一组正常喂养,不给予任何干扰;一组不定时的给予足以引起小白鼠痛苦但不致死的电击,电击不发生在喂食时;另一组白鼠面前是一个独特的装置,白鼠可以通过装置自己取食,但在取食的同时必然会遭受和第二组强度完全相同的电击。研究发现,第三组白鼠罹患类似人类癌症的疾病概率显著高于第二组,第二组几乎没有白鼠罹患疾病。
研究者认为,是取食时的矛盾冲突心理(既想吃食又怕遭受电击)促成小白鼠患病而非电击本身。
同样,我们社会中的狂派何尝不是在社会中取食的同时遭遇电击的小白鼠?看起来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际上在他们平步青云的过程中,他们点头哈腰,唯唯诺诺,欺上瞒下,靠的是酒精、吹牛、裙带、谄媚升迁,他们帮助别人把自己的思想阉割了,把自己的思想自由压制了,他们以为自己不需要自由,其实他们需要。所以一当他们可以掌控操纵某些事情时,他们被压抑的自由就泛滥了,他们终于可以掌握自己了,终于可以掌握别人了,这种自由以变态的方式发泄出来,于是表现在用钱砸服务员上,表现在在限速路飙车上,表现在包养以梁山好汉为数量尺度的二奶上,表现在人大代表打人上,表现在强势群体各种狂妄和肆意报复社会的行为上。
所以,今天狂派们的所做所为从表现上来看是道德失范,其实质是在心灵与权力的交易中,产生了严重的扭曲,被压抑的自由终于迸发出来,报复压制了它们的社会。因此,我们必须要反思的是整个社会的价值观和幸福观,以及目前畸形的个人奋斗和成长路径上。那些看起来能给个人带来平步青云的机会和诱惑,实质上在给予个人“成就”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伤害。
只有在贫穷的社会里,个人的幸福程度才和富裕程度高度相关;而在一个富足的社会里,个人不应该追求富裕,而应该追求幸福;如果富足和强大只会带来心理扭曲的话,这种富足和强大无论于个人还是社会的效应都只会是负面的。
那种为了成功和富足不择手段的人即使在一段时间内能获得巨大的利益,然而从长远来看他是否配得起自己的财富和权势仍然是个未知数,短时间内暴富和平步青云的人是否能够保持纯朴的真心不被扭曲,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我们今天的社会统计现象,其因已是十年前种下,而如今,我们社会错误的价值导向越演越烈,越走越偏;十年后,又该发生哪些具有统计意义的悲剧呢?
也许,人类的存在,于人类自己于世界,都不过是个悲剧。某些中国人的存在于人于己更是个悲剧。“仇富”是个伪名词,至少没有人仇恨那些知识和心灵富足的人,人们只不过仇视那些心理扭曲的狂派罢了。
最后,我提出三个“推论”:
1、 任何人都有思想不守控制,独立思考的本能欲望,这种欲望和吃喝拉撒性一样是人的本能;
2、 任何自上而下的半强迫洗脑方式都会伤害到人的思想自由,从而对人的心理状态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3、 任何依附于权力的生存升迁方式都会对当事人的心理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而当事人一当成为掌控一定权力的“狂派”时,他就会滥用他的权力以报复社会对他造成的伤害。
我们可以设计社会学和心理学实验来验证这几个推论,我相信我的推论是经得住实验的。
一个人保持健康的最好方法是有正确的生活方式;而一个民族,一个社会保持健康的最好方式是有正确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遗憾的是,目前这两样东西我们目前都不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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