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曾经或者正在为脱发而焦虑？是否为寻求有效的治疗方法而烦恼？如今，一项新研究或将为你带来希望。
拔掉头发
这项发表在《细胞》杂志上的新研究提出了一种有前景但却令人惊诧的治疗脱发的方法——拔掉头发。
这种方法听起来可能与男性反复剃胡须、长胡须、再剃胡须的过程相近。但实际上，却有本质的差别。
“每个毛囊都会历经‘四季’。”美国南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Cheng-Ming Chuong说。毛发“生长期”就好像夏天——在这一阶段，毛囊干细胞充满了活力，会让头发变得越来越长。然后，毛囊会经过一段“休眠”期——不再生长，之后有的毛发便发生脱落。
随着人们——尤其是男人——的头发开始慢慢脱落，成长阶段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短，而“休眠”期则逐渐变长，直到干细胞不再充满活力，Chuong说。
近一个世纪以来，人们已经知道拔掉头发可以使特定的毛囊开始再一次生长，但这是一个零和博弈。零和博弈又称零和游戏，是博弈论的一个概念，是指参与博弈的各方，在严格竞争下，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的损失，博弈各方的收益和损失相加总和永远为“零”，双方不存在合作的可能。因此对于秃顶的人而言，这毫无用处。
群体感应
现在，Chuong及其同事已经发现，如果你拔掉小鼠身上一定的毛发，可以触发一种普遍的反应——该区域的毛发会再度处于增长状态。
Chuong说，这是一种阈值效应，即皮肤只对被拔起的头发所处的“微创部位”起作用，且仅仅提示一个毛囊再生，并不会影响附近的毛囊。但是当你拔掉足够密度的头发，你会得到一种协调一致的反应，整个区域皮肤的毛囊都会再生。
Chuong说，从小鼠背部拔掉毛发会通过一种被称为“群体感应”（quorum-sensing）的过程促使新毛发再次生长。
早在2011年，Chuong就带领着研究团队与来自英国牛津大学的数学生物学家合作，对剃毛老鼠和兔子在数月里毛发生长模式的变化进行了分析。随后，他们破译了老鼠和兔子毛发干细胞之间是如何交流并以相互协调的方式促进再生的。这次成功的合作，也是人类对成千上万个毛囊中的干细胞群的群体行为关注的开始。
Chuong及其团队知道，毛囊的损伤可以影响它周围的微环境。他们还发现，这种微环境的改变反过来也会影响头发的再生。因此他们认为，或许可以通过利用微环境来激活更多的毛囊。
为了验证这个假设，研究团队以许多不同的方式从小鼠背上拔掉了200根毛发。接着，他们研究发现，如果从直径为6毫米的区域拔掉这些毛发并不会引起新毛发再生。然而，他们在直径3~5毫米的区域拔掉毛发时，小鼠再生了450~1300根新毛发，拔毛区域以外的地方也有毛发生长。
Chuong深入研究之后发现，当一根毛发被拔掉时，会发送出一种“求救信号”——一种叫做CCL2的炎性细胞因子——这是一种能够促进毛囊进行全面再生的刺激信号。
通过分子水平分析，研究团队进一步发现，拔掉毛发对毛囊所造成的损伤引起了炎症蛋白的释放，从而募集了免疫细胞快速达到了损伤地点。这些免疫细胞接着会分泌信号分子，例如肿瘤坏死因子alpha（TNF-α），当它达到一定浓度，可以与拔除和未拔除的毛囊沟通：“是时候该长头发了”。
可否适用于人类
但是，这种方法在人类身上能奏效吗？
澳大利亚墨尔本莫纳什大学的Nadia Rosenthal表示，与人类不同，老鼠会一茬茬地长出毛发，这意味着它们的毛囊之间能够产生更多的协调性，而这种效应只会在老鼠身上发生。“而且，这次实验是在较年轻和健康的老鼠身上进行的，而不是秃顶的老龄小鼠，”她指出。
即使在人身上能产生同样的效果，澳大利亚悉尼新南威尔士大学的Annemiek Beverdam也对这次研究持怀疑态度。
“脱发是由每个头发毛囊中的重要干细胞退化引起的，随着干细胞年龄的增加，它们会不断地进行休眠和激活的循环，只是激活进程的周期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缩短。通过基于该发现的疗法，你或许能减缓脱发的进程，但效果应该只是暂时的。”她说，“但不幸的是，一旦开始秃头，就意味着永远改变不了这种状况。”
然而，免疫信号负责激发再生效果的建议却让Rosenthal和Beverdam都感到兴奋。
“他们已经发现的群体感应机制可能超越了除皮肤以外的其他器官。”Rosenthal指出。如何协调组织再生通常是一个谜，“如果更全面地理解，这可能是一个一般原则，即可以被操纵增加再生能力的不仅仅是毛囊”。
“这是免疫系统在有机体内作为沟通工具的另一个明证。”Beverdam说，“这可能是免疫系统的主要作用，而不是独自对抗感染和疾病——这样的观点会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
在今后的研究中，Chuong希望他的团队及其他人会发现类似的通信策略是否可能在身体的其他部位甚至在其他物种上发生。
如今，他的研究团队专注于研究毛发，这是因为再生可视化和欣赏信号的行为会因此变得更加容易，Chuong说。“在更广泛的意义上来看，我们认为群体感应也可能存在于其他器官系统。”
尽管没有参加这项研究，印地安那大学伯明顿分校从事群体感应研究的助理研究员Julia van Kessel亦非常赞同他的观点。
虽然细菌很容易共同起作用，并且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它已经成为其他群体感应系统的研究的主要焦点。“我认为群体感应不可能仅限于细菌，只是我们一直研究它们，他们很容易操纵。”她说，“这绝对是一种思考事物的新方式。”
不管怎样，这次的研究还是为一些想要改变脱发现状的男性提供了希望——或许对那些较为年轻时就开始脱发的男性更加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