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研究生涯始于15岁，当时我在大学实验室里找工作。当我把这个故事告诉自己的另一半（另一位学者）时，我们对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孩子要砸开未来实验室大门的想法哄然大笑。这听起来毫无头绪，毕竟科学界的许多人都认为，“才能”本身是成功的科学事业最重要的因素。对于有这种心态的人来说，那些积极推销自己或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奋斗的人肯定不那么聪明或并不值得。但在反思自己的人生轨迹时，我很高兴自己足够大胆——或者说足够无知——在自己职业生涯早期主动提出自己的所需。
第一次找工作时，我没有研究经验。但我确实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了建议，他在星巴克和巴诺书店做过令人羡慕的收银员，这证明了他在受聘方面是权威。“秘密。”他对我说，“想办法和老板谈谈。”于是我给附近那所大学的40名科研团队负责人发送了电子邮件，希望能得到一份暑期工作。我策略性地写下这句话：“如果我没有收到邮件回复，我会在4月10日下午2点到4点之间到你的办公室拜访你。”这让我收到了一系列快速回复，他们友好地拒绝了我。
但10个毫不知情的人没有回应，所以在指定的日子里，我穿上最好的衣服去拜访他们。我的朋友是对的：两位团队负责人当场向我提供了无薪实习机会。我表现得很酷，告诉他们自己必须考虑一下。最后，我遇到了一位面带友好微笑的古怪的结构生物学家。他带我去见他的实验室经理，经理怀疑地看着我，并提出每小时8美元的薪水。“9美元怎么样？”我说道。我们握了手，就这样我找到了第一份工作。我现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会被视为冒昧，因为人们普遍认为，学术界是精英管理的社会，而像工作和更高的薪水这样的好事自然会落到那些“应得”的人身上。不过，作为一名高中生，我很庆幸自己不知道这些文化规范。
我在大学里一直保持着这种心态，我向潜在导师询问他们是否有一个低风险的项目，可以让我成为主要作者。有些人对这种以目标为导向的方法不屑一顾，宣称成功是无法计划的。但有人告诉我，他刚好有一个适合我的项目：一项无论结果如何都很重要的研究。3年后，我是他唯一一个发表过第一作者论文的本科生。我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我也知道，愿意提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是我早期成功的关键因素。
随着我在训练中不断进步，并开始将学术界的价值观内化，我越来越难以以自己的条件要求成功。例如，作为一名博士生，当我觉得自己在一篇论文上无法获得自己应得的作者位置时，我会直言不讳自己的不自在。我最终提出了这个问题，在遭到一些反对之后，我获得了相应的荣誉，但自己不得不要求的事实强化了我的感觉，即奖励和认可不是完全基于成绩来分配的。现在，作为一名博士后，我从来没有讲过自己年轻、无所顾忌地维护自己权利的故事——部分是因为我想知道，要求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是否意味着我不配得到自己所取得的成就。
事实上，创造职业发展的机会与天赋的科学才能同等重要。我希望有一天能拥有自己的实验室，我知道自己的成功或失败将取决于自己项目价值以外的许多因素。我需要吸引学员和投资人，说服系主任给我探索的自由——所有这些都需要我自己去谈判和倡导。对我来说，这将意味着开始重新利用自己内心深处的少年，敲开机会之门，并要求被接纳。■
DOI: 10.1126/science.354.6310.382
鸣谢：“原文由美国科学促进会（www.aaas.org）发布在2016年10月21日《科学》杂志”。官方英文版请见http://science.sciencemag.org/content/354/6310/382。
《科学新闻》 (科学新闻2018年11月刊 科学·职场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