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今世界主要的咖啡生产国之一，萨尔瓦多从19世纪早期就开始培育咖啡树。如今，咖啡种植早已成为萨尔瓦多的主要经济支柱和外汇来源，也成为了本国农户赖以生存的途径。
然而，萨尔瓦多农民Abelardo Ayala却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所有咖啡树都替换成可可树，只因为全球性的气候变暖让他别无选择。
濒危的咖啡
San Juan Tepezontes是萨尔瓦多传统的咖啡生产区之一，Ayala在这里的种植园位于拉巴斯省中南部海拔600~1000米的地区，这里曾一度被认为是最为理想的咖啡种植区。但是伴随着全球气温的上升，咖啡的产出日渐艰难。
气候变暖正在影响全球各地的咖啡种植和生产。由于咖啡适宜在热带地区生长，而这些地区受气候变化影响的冲击又更为猛烈，结果可想而知。
在当今全球面临极端天气侵袭的排名前十的国家中，有7个国家是咖啡生产国：洪都拉斯、海地、菲律宾、尼加拉瓜、越南、泰国和危地马拉。在中美洲，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墨西哥、危地马拉以及洪都拉斯等国家的平均气温已经上升了1℃，降雨量则减少了15%。
为此，有预测指出，到2050年，全球50%以上的咖啡种植区将不再适宜种植咖啡。
除了气候变暖直接影响咖啡产量以外，极端气候也导致病虫害的增加。2012~2014年间，中美洲爆发的大规模咖啡叶锈病——“罗亚”，导致咖啡减产270万包。最近几年，中美洲的咖啡产量下降幅度高达40%左右。
在萨尔瓦多，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在过去的4年中，经常性的干旱、大范围的天牛虫害，以及因气候变化导致的其它问题，让Ayala的咖啡种植园岌岌可危。虽然他试图挽回颓势，种植能够抵抗罗亚的改良品种，但最终被证明是徒劳无功的。
最终，低洼地区的许多咖啡种植者宣布“投降”，放弃他们的作物或者干脆将土地出售给城市开发商。但是Ayala却开始研究起可可的优势：低生产成本、国际市场上可观的价格，以及可以保护水域和野生动物等环境价值。
“这里的人们开始在种植咖啡的土地上种植可可。”Ayala说，“干旱和气候变化使这里不再适合种植咖啡，所以我们现在转向生产可可。”
墨西哥和中美洲各国合计贡献了当今全球1/5的阿拉比卡咖啡豆，但由于过去几年中罗亚的肆虐以及全球市场波动的咖啡价格，使得农民们倍受打击。
“这一情况使得种植者们从咖啡转向了可可，改变的发生是循序渐进的。”尼加拉瓜农民Luis Moreno说。在尼加拉瓜主要的咖啡生产区Jinotega，情况也大同小异。
有利可图
从2014年起，Moreno就以当地人民社区行动协会技术协调员的身份，针对尼加拉瓜的小生产者们展开了帮助活动，为他们提供可可种植和技术方面的指导。在他看来，到目前为止，项目是成功的。
农民们逐渐开始发现，种植可可似乎更为经济：不仅需要的工人较少，投入比咖啡少40%，而且可可的国际市场价格还有上涨的趋势。“它更为有利可图。”Moreno表示。
VECO是比利时的一家非政府组织，其与发展中国家的小规模农户保持着长期的合作关系。根据VECO的数据，中美洲地区约有2.5万可可种植者，主要分布于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和萨尔瓦多；可可种植总面积约为1.27万公顷。而到2019年，可可的种植面积将会扩大1倍，达到2.55万公顷。
“许多研究都指出，全球变暖会使咖啡的生产走高。”VECO地区负责人Karen Janssens说，“鉴于这一原因，可可将会成为那些在低洼地区拥有种植园的生产者们的替代选择。”
可可的春天
16世纪初，当西班牙人抵达中美洲时，他们发现当地的土著人将可可种子作为货币来使用。
可可原产于中美洲地区，后被阿兹特克人、玛雅人等栽培和种植。直到19世纪咖啡从非洲传入中美洲后，可可才开始大范围地被咖啡取代。
萨尔瓦多全国土著协调委员会委员Nestor Perez表示，2014年，萨尔瓦多的土著社区开始重新引入可可到他们的土地上。“我们不仅从经济或者环境的角度看待（这一趋势），同时也将它与我们的文化联系起来，因为我们的人民有种植可可的传统。”
当地的土著人通常用可可制作巧克力，或者在典礼和仪式上用木火燃烧可可种子和巧克力，以表达他们对“地球母亲”赐予丰收的感激之情。
但是，在低海拔的温暖地带生产可可最为适宜。因此，专家预测农民们将会继续在海拔较高的山区种植咖啡，或者改变他们的耕作方式，以适应气候变化带来的麻烦。
与此同时，一些咖啡生产者们也开始试图“救活”他们的作物。
比如，一部分农民开始选择种植高大的树木充当屏障，以保护他们的作物免受风暴的袭击；在洪都拉斯，因过去几年深受咖啡叶锈病的困扰，当地人开始种植更多耐叶锈病的咖啡品种。
Francisco Flores Recinos则开始在他位于萨瓦尔多中部的种植园中，同时种植可可、咖啡以及其它果树，以期取得多样化的生产。他的这一举措也是萨尔瓦多农业部所支持项目的一部分。目前，萨尔瓦多农业部已经帮助超过300名农民采取相应措施，以应对气候变化。
“我想要在罗亚袭击之前，在种植园的近水源处穿插着种植可可和咖啡。”Flores Recinos表示，如果咖啡树遭到了罗亚的攻击，那么至少可可还能帮他挽回些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