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发全球气候变暖长达30年之久，却一直“潜逃”于人们关注之外的氢氟碳化物（HFCs），如今终于成功“落网”。
10月15日，在卢旺达首都基加利市举行的《蒙特利尔议定书》第28次缔约方大会上，来自近200个国家的近800名代表，以协商一致的方式达成了一项历史性协议——禁止令全球变暖雪上加霜的制冷剂HFCs的使用。
在理想的情况下，这项协议将致力于督促各国逐步减少HFCs的用量。“这个雄心勃勃的协议是减小气候变化影响最为快速且最为经济的途径。”美国治理与可持续发展研究所（IGSD）总裁Durwood Zaelke表示。
考虑到《巴黎协定》要实现气温上升不超过2℃的目标，限控HFCs的行动将会为其提供一个契机。因而，这项协议也被看作是继《巴黎协定》后，国际社会应对气候变化达成的又一里程碑式的重要文件。
潜逃已久
《蒙特利尔议定书》是在科学家们普遍认为氯氟烃（CFCs）会对地球臭氧层造成损害之后提出的。
此前有科学研究表明，用于发泡剂、冰箱及空调制冷剂等的CFCs会破坏大气臭氧层。于是，上世纪80年代，全球开始主张淘汰CFCs类化合物的使用。
1987年，国际社会共同签署了《蒙特利尔议定书》，共同致力于保护臭氧层、淘汰消耗臭氧层的物质。在《蒙特利尔议定书》签署的两年后，各个国家纷纷采取行动，以减少CFCs的使用。
在对CFCs采取初步限制之后，全球众多工业巨头开始纷纷将目光转向开发新的替代品，用以取代CFCs，这就导致了HFCs的广泛应用。
号称对臭氧层十分“温和”的HFCs虽然确实不会破坏臭氧层，但却具有较强的温室效应。科学家们认为其对气候变暖的作用远比等量的二氧化碳要强，对全球变暖有巨大的威胁，因此有人将HFCs称作“超级温室气体”。1997年，《京都议定书》正式将HFCs列为温室气体。
经过共同努力，《蒙特利尔议定书》各缔约方在2015年举行的第27次缔约方大会上确定了“迪拜路径规划”，同意设立接触小组，就HFCs修正案提案展开实质性讨论，为本次协议的出台埋下了种子。
由于气候变化正时刻威胁着人类生存的方方面面，《蒙特利尔议定书》各缔约方一致认为对HFCs采取措施是十分有必要的，并将其称之为“容易实现的目标”。因为相较于限控碳排放，限控HFCs用量要相对容易得多——它是人类为了空调和其他制冷系统而专门生产的制冷剂，没有自然来源，全部源于人类的生产。
目前，HFCs仅占全球年二氧化碳排放量的2％，但根据美国治理与可持续发展研究所的预测，如果放任不管，随着发展中国家对空调使用量的持续加大，到2050年，其比例将达到12％；到本世纪末，HFCs可能会使气温上升0.5℃。
因此，如果能够尽快出台有效的限控措施，不仅可以为《巴黎协定》目标的实现保驾护航，同时也可以迫使各国尽快实现HFCs替代技术研究的跨越。
前景乐观
1987年，当时各国已经认识到人类生产制造的化学产品会产生潜在的气候影响，于是经历了Zaelke口中“启动并加强”的方法。原本，各国计划在12年内逐步减少CFCs 50%的用量，后来又变为尽早将《蒙特利尔议定书》中列管的化学物质逐步淘汰，且时间不晚于公元2000年。
HFCs的经历也是类似，由于人们对气候问题的日益关心，现在限控的进程也正在加速。
本次在基加利达成的协议，明确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不同的HFCs限控义务，同时发达国家将为发展中国家履约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和技术援助，切实体现了“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
根据协议，各国将分三批减少使用HFCs：美国等发达国家将从2019年开始首先减少HFCs用量；包括中国在内的100多个发展中国家从2024年开始减少用量；印度和巴基斯坦等其他一些发展中国家从2028年开始减少用量。
同时，环保性相对较高的HFCs替代产品也已经蓄势待发，比如天然的制冷剂丙烷，以及氢氟烯烃等等。只是，在《蒙特利尔议定书》第28次缔约方大会上，人们普遍担忧的是替代品的成本问题，以及它们在类似波斯湾国家这样炎热地区的制冷效果。
“在我看来，它（《蒙特利尔议定书》）的出台是令人振奋的，全世界在环境问题上携手行动，并采取了行之有效的方式。”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大气化学和气候科学教授Susan Solomon表示。1986年，她和同事的联合研究显示，CFCs正在破坏臭氧层。“现在臭氧空洞首次开始显露出愈合的迹象，这正是时候。”
根据Solomon今年6月发表的研究显示，南极上空臭氧空洞的规模正在缩小，这是继2000年空洞达到最大值以来的首次，其主要原因正是大气中影响臭氧层的气体水平的逐渐降低。10年前，科学家们预测臭氧空洞到本世纪中叶将会愈合。如今看来，这一预测实现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对于HFCs的修正案证明，《巴黎协定》不能单独解决气候变化问题，姐妹协议的出台十分必要。“这里有一个教训。”Zaelke说，“当你专注于一个问题时，你实际上可以学习如何解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