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正在寻找一位名人来代言一种美容产品，那么她们的来头一定没有Cleopatra大。这位埃及托勒密王朝的最后一位女王，正是人们口中的“埃及艳后”。
相传，女王十分钟爱用驴奶沐浴，这使她的皮肤细腻、柔嫩、光滑如织。不过，这也可能是她的罗马敌人所推出的宣传。那么另一个传说又是什么呢？Cleopatra，这位诱惑了两位伟大罗马领袖——凯撒大帝和马克·安东尼——的绝世佳人，用一种从叶子多汁的植物中获取来的凝胶增强自己的魅力，这种植物就是芦荟。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埃及艳后”就是这种天然产品最早的“粉丝”。
如今，芦荟的黏液凝胶有着特殊的使用范围——作为草药，可以治疗从皮肤、烧伤到消化系统的诸多疾病；作为化妆品和盥洗用品的安抚剂，从防晒霜、止汗剂、洗涤剂应用到卫生纸；渐渐地，粉末状的凝胶作为一种养生补充品被添加到食品中，比如酸奶。芦荟，已成为西方国家使用最为广泛的天然产品之一。
疗伤植物
如果你认为这样一种熟悉的植物几乎没有什么需要再去了解的了，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首先，没有人知道它最初来自哪里。芦荟被种植在世界上最温暖的地区如此之久，以至于人们常常认为它一直就生长在那里。但是，人们还从未发现过这类植物的真正野生种群，其祖籍被假定为已灭绝。
更大的谜团是，当有超过500种芦荟的其它属种存在时，为什么芦荟能如此完全地主导着贸易？这种植物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历史文献为我们提供了一些线索。芦荟作为药物的第一个可靠记录大致可追溯到公元65年——Cleopatra死后的一个世纪，希腊医生Dioscorides编著了De Materia Medica（《药物学》）一书，书中详细介绍了他所积累的药用植物知识。
在这本书中，他清楚地描述了芦荟并附有精确的说明。与皇帝Nero的军队行军时，Dioscorides用他最喜欢的疗伤植物来治疗士兵的各类问题——例如舒缓肿痛的咽喉和溃烂的生殖器，除掉疖子和痔疮。他也描述了自己是如何把植物的叶子打成浆，然后把它们敷在伤口上止血的。
在Dioscorides 的年代，疗伤植物已在地中海内外广泛种植。“在Dioscorides带上其行军的几百年或数千年前，芦荟黏汁的使用可能就已经开始了。”英国皇家植物园的Olwen Grace说。
通过一些古老的文字引用可以确定芦荟的使用，但是如果当你只有古代手稿中的一个名称、坟墓墙壁上的一个粗略的画像或者是草纸上处方成分的列表时，你却难以确定它是不是芦荟。所以Grace决定采取另一种方法解决这个问题——深入研究芦荟及其诸多“亲属”的进化历史。
芦荟“家谱”
不久之后，Grace和她的同事——丹麦哥本哈根自然历史博物馆药用植物进化专家Nina R??nsted，与非洲和欧洲的植物学家联手，共同重建芦荟的“家谱”。
他们一起从各自的地理范围内收集了近200种芦荟属种的DNA，通过比较关键的DNA序列，研究团队构建了一个近乎完整的图谱，展示了存活至今的数以百计的芦荟是如何相关、如何进化以及起源于何时何地。
第一株芦荟大约出现在1900万年前的非洲南部。为了努力适应南方多变的环境，它们由北向东传播，直至到达非洲之角。随后，大约在500万年前，又有一些芦荟向北播散到达阿拉伯半岛，向西穿越非洲中部，向东到达马达加斯加。突飞猛进的进化由此形成了芦荟丰富多样的栖息地。
出现在阿拉伯半岛上的那些品种是由7个物种组成的，它们与芦荟有许多共同的特点。通过对它们DNA的比较可以看出，它们都是芦荟的“近亲”。“所以我们现在知道，芦荟起源于阿拉伯半岛上的某些地方。”Grace说，“这为我们寻找芦荟现象的开始提供了一个起点。”
无名英雄
Grace和R??nsted希望能够为芦荟的巨大成功找到一个进化论的解释。大约25%的芦荟属种有药用的功效，但这些往往只有本地人知晓。那么是什么让芦荟凝胶如此特别呢？
她们用化学方法对初步筛选的30种芦荟属种进行分析，结果表明芦荟凝胶和其他品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其“家谱”揭示出了其中的原因。“它不是一个独特的血统，所以没有理由认为芦荟具有独特的化学性质可以来解释它的普及性。”R??nsted说。
事实上，从“家谱”中可以看出，许多来自不同分支的约120种已知芦荟都有一定的药用功效。它们没有紧密的遗传链接，但却有一些共同的特点：大大的、富含固状凝胶的多汁叶片，使叶片容易获取营养的短茎，以及很容易生长。人们选择了它们，似乎是因为实用而非它们的化学特性。
商业成功
新的证据表明，芦荟的商业成功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意外事件。
在古代，阿拉伯半岛南部是一个重要的贸易中心。该地区最受欢迎的产品之一是香，特别是乳香和没药——从当地树木中流出的树脂。
到公元前4世纪，香的贸易蒸蒸日上，并且有了一条既定的商贸路线——向北穿越沙漠到达埃及和地中海沿岸，之后再运往希腊和罗马。
商人们渐渐也开始从事香料、宝石和纺织品的买卖，从非洲、印度及以外的地方到达阿拉伯港口。根据罗马地理学家Strabo的记载，“香料之路”的贸易运输就好像一支正在行军途中的军队一样。
Grace怀疑商人们带着芦荟开启了漫长而危险的北方旅程。“在那个地区的人们可能已经使用并栽培了数代这种植物，而商人们则是把它们作为一种生活‘药箱’随身携带的。”她说。
这种植物很容易运输。叶片切下来之后能保持新鲜，还可以长时间使用；通过分株的方法繁殖幼株，即便没有土壤或者水也可以存活很久——甚至貌似要死的植株，只要你种下它们，它们就能活下来。“这是它们传播到埃及、古希腊和罗马，然后到印度，再后来到达美洲的最有可能的方式。”Grace说。
不过，为什么人们选择使用和栽培芦荟，而不是其阿拉伯“近亲”之一仍然是一个谜。
“也许是它有更大的叶片，更邻近城镇生长，在运输过程中更容易保持新鲜或栽培。”R??nsted说，“但是一旦人们发现它有治疗功效，便再也摆脱不了它了。”当然，人们对这种植物的热情也解释了为什么它会从野外消失。
芦荟往往局限于特定的栖息地，因此每个物种都有一个有限的分布区域。“如果只生长在一个区域内，每个人都收集它们，它们可能早就因此被消灭了。”R??nsted表示。有意思的是，由于大规模种植，今天的芦荟成为唯一不会面临灭绝风险的芦荟属。
那么，Cleopatra的美丽容颜其中是否有芦荟凝胶的功劳呢？唉，当代作家并没有提及，因此我们可能永远也无法知道。但毫无疑问的是，她可以用到它。这种植物的声誉无疑比女王的声誉更长远——它甚至可能要早于古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