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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西藏分离运动的观察与思考(三)

已有 7689 次阅读 2008-4-27 09:55 |个人分类:静夜思

近日读到了328达赖喇嘛“对全球华人的呼吁”的中文版和英文版,在有的媒体上成了一个温和的标题:“致中国兄弟姐妹的公开信”。我深为惊叹的是,这不是一个活佛的语言与语境,而是一个非常现代化的一个西方政治家的出色演讲。今日,就谈活佛的西化与藏独势力的消解。

 

 

对西藏分离运动的观察与思考()

 

陈绥阳

2008-4-25

 

在达喇的“呼吁”中,也许有人为他“愿意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大家庭一员”而感动,为他所言“我们非常真诚地为整个藏民族寻求名副其实的民族区域自治”而信服。然而,只有当真正了解达赖斯特拉斯堡方案及“中间路线”(见本文())后,才能对其所言有合乎原意的解读而知其所言。

佛教讲“因指见月”,达赖没有讲“月”,只举一指,而让人心中见月,确见其所学之深,语言之妙。

正是这一篇“呼吁”,又得到西方不少人士的青睐。这是为什么?

 

五、达赖的西化与影响

亨廷顿讲“不同文明集团之间的关系几乎从来就不是紧密的,它们通常是冷淡的并且常常是充满敌意的”,而“东亚就包含属于六种文明的不同社会 ——日本文明、中华文明、东正教文明、佛教文明、穆斯林文明和西方文明”。(《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

按享廷顿的观点,佛教文明与西方文明应是“冷淡的”、“充满敌意的”。事实上,上世纪八十年代前,西方对西藏的佛教文明确实是“冷淡的”。

为了让西藏问题国际化,达赖走上了一条现代化的道路。对这条道路,享廷顿直接指明现代化就是西方化。

 

今天的达赖喇嘛已经不是一个“土”达赖,而是一个“洋”达赖,一个纯粹的西方式政治人物。他身边有长期为他服务的西方顾问,在美国雇佣最好的律师事务所为他进行院外活动。他在世界各处发表讲话的内容总是与西方的关注热点相连:人权、环保、和平、……阐述的价值观念和表述的语言方式也与西方非常一致,这无疑使他更加被西方人认可与尊敬。

达赖总是被自己及西方标榜为“和平人士”,就以“和平”为例,他在“呼吁”中充满了“和平”,例如:他说“1959310日拉萨发生和平起义”,又说“尤其是从今年三月十日以来,为发泄长期积累的怨恨和不满,在以拉萨为主的西藏三区许多地方爆发了民众自发的和平抗议示威”,这里只有“和平”,没有打砸抢烧杀的暴力。其中,“西藏三区”,是指卫藏、康区、安多,即他所指的“大藏区”。

达赖向西方表明,“我关注的是西藏民族独特的文化、语言文字以及民族特性,并使之得以延续与保护的问题。”似乎不关心政治。并用如此美丽的语言来打动人们:“做为一个如法守戒的佛教比丘,我保证,我的愿望是真诚的,我的动机是诚恳的!”

然而,在提出“愿继续保持接触和商谈”的同时,达赖明确表示“我对中间道路的立场没有任何的改变。”“大藏区”和“高度自治”是达赖集团政治主张“中间道路”的两块基石。达赖的“大藏区”,是领土要求,是国体问题;达赖的“名副其实的民族区域自治”,是政治制度要求,是政体问题。这就是达赖的“中间道路”。对一个不熟悉中国实情的西方人,怎么能读懂达赖的语义。

尽管如此,据425日电,中央政府有关部门准备在近日与达赖的私人代表进行接触磋商。

 

经过多年日积月累的侵蚀渗透,西藏分离势力在国际社会形成相当的影响力,而成为某些政治势力的替身。据不完全统计,截止1995年底,美国、德国、日本等20多国家建立了支持西藏的组织,在60多个国家有351个关注西藏问题并积极活动的国际或地域性组织,有一批西方红影星、红歌星参加其活动,带动不少的西方青少年成为达赖喇嘛的崇拜者。有人这样评说:“达赖喇嘛马不停蹄地在西方世界游说布道,所到之处无不万人空巷。……他不应是一位俗世的政治家,却对尘间浊世关怀备至,也享有许多职业政治家可望而不可及的政治威望。”这一点让陈水扁更加相形见绌。

 

达赖的威望,也如藏独势力一样,是西方某些政治势力炒作起来的。

20世纪初的藏语词汇中还没有独立这个词。所谓西藏独立问题,从根本上说是历史上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产物,为我国历届政府所坚决反对。1943521,在华盛顿太平洋会议上,丘吉尔对宋子文说:听说中国正在向西藏大举增派部队,准备进攻西藏,那个国家现在很恐慌。对此,蒋介石22日回电:丘吉尔称西藏为独立国家,将我领土与主权,完全抹煞,侮辱实甚。西藏为中国领土,藏事为中国内政,今丘相如此出言,无异干涉中国内政。中国对此不能视为普通常事,必坚决反对。”1954年,印度总理尼赫鲁在印度人民院的讲演中也说:在以往数百年中,我就不知道在任何时候,任何一个外面的国家曾经否认过中国在西藏的主权。”

针对当前国际上藏独势力阻挠奥运火炬传递的喧嚣,《石油战争》一书作者、现居德的美国著名国际政治学者威廉·恩达尔,于417日在香港《明报》上发表署名文章《美暗中策动西藏“颜色革命”》,指出:这场颜色革命的幕后策划人耳熟能详,包括美国的国家民主基金会、中情局门面机构自由之家”(自由之家的主席包柏漪是国际声援西藏运动成员)以及索罗斯出钱的利众基金会

由此可见,不仅是藏独势力,而且就连活佛达赖,也成了西方某些政治势力的工具和代言人。这就是达赖抛弃藏传佛教精髓、完全西化的悲哀!

 

 

六、藏独势力的消解

西藏文明没有失落,而是达赖集团流亡达兰萨拉异国他乡后面临自身的失落。在一个西方语境中,一个极其封闭、原始的传统藏族社会统治习俗与科学、文明的西方社会简直如同冰炭,为了融入西方,达赖喇嘛甚至表示可以根据流亡藏人的意愿终止延续了几百年的达赖喇嘛制度。

 

在达赖带领下的“民主化”进程中,一个重要的工作是过去没有做过的事情,即办学校。

1960年,查仁夫妇创建了流亡藏人的第一所学校——买索尔西藏学校。后来达赖喇嘛的母亲和姐姐又在达兰萨拉建成流亡社区最大的西藏儿童村。现在,在印度、尼泊尔等国的流亡藏人社区分别建立了104所学校,其中学生超过千人的全日制寄宿学校有7所,现共有65580余名在校生和学前儿童。同时,还建立了一所高等学府——瓦热纳斯西藏综合大学。在小学开设了数理化、社会科学等课程的藏语教学,初中以上开始了英藏双语教学。根据西藏流亡政权统计,目前流亡藏人四十五岁以下的人口中,基本上已消灭了文盲。几十年来为西藏流亡社会培养了许多精通西藏传统与现代文化的青年知识份子。

然而,几十年来,西藏流亡者一直高举藏独的旗帜,让海外出生的新一代藏人从小就在歪曲的历史教育下长大成人,他们并不清楚西藏农奴制的血腥,有的是对中国的仇恨和较为深化的西方生活及教育背景。达赖罔视西藏的民主进步与社会繁荣,在其“呼吁”中说:“从根本而言,西藏人民处於慌惧不安之中,中国政府对藏人处在疑惧与提防的状态中。”这种极端民族主义教育,使他们在西藏的前途问题上都持有较为极端的、更加激进的观点和思想。随着他们的成长,在海外流亡藏人群体中也出现了形形色色的政治组织,如西藏青年大会西藏民主党以及西藏妇女协会等。其中,以扎西南杰为代表的藏青会是势力最大的少壮派分离组织,在世界各地有50多个分会,一万多名成员,其骨干大多受过西方高等教育,熟悉西方社会,有民主思想,活动能量远远超过老一代的流亡藏人。加之有的人没有经历过战争,而更倾向于依靠极端路线,甚至暴力手段来表达政治主张、实现藏独的政治目的,而成为西藏前途问题上的危险因素。

 

可惜,藏独其实是西方某些人的工具。看一看“四水六岗卫教军”的结局就清楚了。

“四水六岗卫教军”在国外又称“康巴游击队”,其中有数百人经美国受训。1959年,退到印度的四水六岗主要成员恩珠·贡布扎西等七人成立了决策核心,由达赖喇嘛的二哥嘉乐顿珠领导,并于19601月至2月间,让1500多名藏人利用尼泊尔与印度开放的边境零散进入尼泊尔。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资助下,“四水六岗卫教军”重组而出,在尼泊尔木斯塘建立了游击基地。由于美国的支持,曾拥有数千名装备精良的士兵。十多年间曾向西藏派遣小股人员进行骚扰,均告失败。一九七二年,中美关系改善,中央情报局中止了对游击基地的资助,当即有不少叛军被饿死冻死在山里。随后,四水六岗叛军前司令巴巴益西和他的侄子率部投降。一九七四年,尼泊尔派兵取缔木斯塘基地,巴巴益西也出300名士兵帮助尼政府军,基地首领旺堆(恩珠·贡布扎西的侄子,曾在美国科罗拉多受过训)在冲突中被尼政府军打死。四水六岗卫教军从此寿终正寝,成为了历史上的一个名词。2005年,美国国会通过法案,决定将旺堆的部下送往美国“重新安置”,但尼泊尔政府重申支持中方立场,不允许这些人前往美国。

下面是前尼泊尔驻拉萨总领事达姆拉乌克雅布的话:“目前在尼泊尔共有3万多藏人,他们当中一部分人,主要是巴巴益西叛军的后代,已经拥有了尼泊尔国籍……据我所知,中国驻尼使馆非常关心在尼藏人的利益,每年藏历新年都要举办招待会。大部分藏人在尼泊尔生活得不错,他们对中国政府也抱着十分友善的态度,近年来有不少人返回中国藏区探亲或定居。”

据说,在外藏人中已有8000多人回国探亲参观,有2000多人回国定居。

 

藏独势力通过移民外国、营建海外藏独小团体,对西藏分离运动发挥着重要的国际支持作用。例如,经过多年的发展,目前在瑞士的流亡藏民已超过3000人,成为欧洲最大的藏民团体,也是西藏分离运动一处重要的海外基地,在瑞士建立起异乎寻常的政治影响力。

然而,从长远来看,移民外国对藏独势力也存在冲击。海外藏人一旦失去雪域高原的环境,在文化的融合中,也许存在消解藏独势力的可能。

有资料记载这样一个故事。1960年的某一天,瑞士商人查尔斯伊奇曼在印度偶然收养了一个藏族幼童。随后,达赖的弟弟诺尔布作为达赖代表与伊奇曼进行谈判,双方就瑞士家庭收养藏族幼童一事达成协议。到1964年为止,共计158名藏族幼童落户瑞士。这些幼童很快就淡忘了自身的西藏印记,仅到1968年,158名藏童中就有70%忘记了藏文和藏语,只有10%的人勉强还能听懂和讲藏语。现在,40年过去了,当年的藏童如今都已过不惑之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融入当地社会。有些藏童长大后与瑞士人通婚,已经彻底瑞士化。当年负责协调收养藏童事宜的瑞士红十字会琼斯(Sigrid Joss)女士证实,许多被收养的藏童压根就不想追溯他们的根源,他们想得到的就是成为真正的瑞士人。一位在瑞士建筑师家庭长大的藏民则表示:“虽然我也参加这里的藏族节庆活动,但我在语言上已无法与他们沟通,思想上也是如此”。

当然,民主思潮、科学文化、西方生活对海外藏胞正在并将继续发生根本性的影响,过去的农奴制对新一代不会成为其政治理想,然而并不等于没有用西方政治制度包裹的政治目的。那种对雪域高原的幻想与回忆,在某些政治势力的煽动下,仍然会充满激情与狂热。就像这次对奥运火炬传递的冲击干扰一样,在CNN之流的吆喝使唤声中,有人就像吸毒一样地满足。

 

面对一些西方媒体的歪曲报道、恶毒漫骂,我想起了台湾选战后,一篇评论文章中的两句话:各种剑走偏锋的极端舆论诉求遭到民意的反弹,一切逾越道德底线的舆论战法遭到民意的唾弃。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西藏的农奴制被彻底地废除了,一个新的民主的制度正在建设的过程中。这也许要一个很长很长的时期,要千百万人做许多默默无闻的工作。西藏分裂主义,藏独的喧嚣还会鸹噪一翻,但只会成为这一历史时期的无趣的插曲。正如法国历史学家布罗代尔所说:“历史是阳光永远照射不到其底部的沉默之海。在巨大而沉默的大海之上,高踞着在历史上造成喧哗的人们。但恰恰像大海深处那样,沉默而无边无际的历史内部的背后,才是进步的本质,真正传统的本质。”

 

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读了点资料,写了点文字,来不及注明引用的出处,想来都是同一个心情、同一个目标,在此表示感谢,也请谅解。

谢谢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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