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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人生(48)--落荒而逃 精选

已有 9403 次阅读 2008-3-31 17:28 |个人分类:絮语|系统分类:科研笔记

 

上一篇拙文(http://www.sciencenet.cn/blog/user_content.aspx?id=19202)我学着扬州师傅的样子炒冷饭,结果炒出了砂子。GH老师对科研投资、金钱炒股及至家庭经济运行等关乎国计民生的大问题作出了精辟论述之后,给我出了一道试题:正确的研究方向是从哪里来的?!在十几年不再经历试卷考试的情形下,我一看试题,吓得立刻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只是,跑到金陵鼓楼一栋小白楼里面泪如雨下和痛心疾首之余,我还是必须要应答GH老师的试题。

 

我在试卷中潦草地涂鸦出如下答案:我不知道,我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能说,就是能说也是白说。即便白说了也是淹没在高见、中见、低见之海洋中,连DNA鉴定技术也无法detect我的白说。

 

我小教授一个,人长得粗,脚大得奇,学问正在摸门,研究正在绕弯,我能够说道正确的科研方向?唯一的出路还是:落荒而逃!

 

 

1,鹦鹉学舌

 

落荒而逃的第一个去处是我导师那里。他们怜悯地收留了我,慈祥地看着我,对我娓娓道来。我于是怀揣他们给我的题目,开始两条腿走路。一条腿迈进图书馆(那时没有pdf文件呢),在灰尘中抱出数十年的墨香,慢慢体会推敲古人和前辈如何提出问题、绘背景、如何建模演算、如何设计实验、分析结果。这里最重要的是一条条列出前辈倚赖的假定、假设、近似甚至死穴。等到面黄肌瘦之余搞清楚了这些个过程,下面就是对其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一旦挑出一个瑕疵或者骨头,就要如获至宝,看看能不能捣鼓出一点前辈没有看上法眼的边角余料,也装模作样地推演变通一番。于是,很可能就在前辈的公式方程定律原理之后搞出一个多余的项、多余的系数、不一样的标度甚至不一样的极端。于是,鹦鹉学舌有效,赶紧炮制一个paper送给恩师“雅正”。

 

另一条腿迈进实验室,看看那些师兄们整天穿着蓝大褂也装模作样地在那里捣鼓设备仪器或者材料,看看他们龇牙咧嘴地吃进去的稻草是什么、吐出来的牛奶又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吃稻草、为什么要那样吐牛奶。偶尔可以第二天照样捣鼓一遍,只是将稻草换另外一个批次的,也许吐出来的就不再是蒙牛,而是光明了。也赶紧炮制一个paper送给师兄“雅正”。

 

鹦鹉学舌的好处是不需要自己找钱做这些事情。口袋空了问恩师要,恩师不肯就找师兄讨,再不行在师兄那里变法儿“偷”一点点也可以,所谓读书人偷书不算偷嘛!

 

 

2,拾人牙慧

 

一旦偷了,难免被恩师和师兄轰出来。一时没有饭填肚子,就只好上街乞讨了。还是老办法,左腿先迈进图书馆,右腿后拐进大学科技处、省基金委、最多国家基金委。左腿一颠一颠地拎出前辈的宏篇巨著,看看他们吹的是哪些个一二三有些用处,看看还有没有下游的四五六可以捞捞。一旦有了,赶紧迈右腿进去吹自己的四五六捞捞。幸运的话,缘钵上总是有几个三块五元的。然后就回到家,架锅瓢、烧开水、下下四五六、筷子搅搅清,味精抖抖香。味道也许就不一样了。

 

还是一样,赶紧paper送造纸厂印印,卖个一般价钱。

 

 

3,趋炎附势

 

口袋里有了几个铜板,腰板子就相对硬了一些。这时满心想的就是如何道听途说,如何趋炎附势了。看到大伙穿国外喇叭裤比较时兴,自己闭上眼睛想象一下自己穿上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也去买一条国内名牌的摆摆。看到大伙穿Levis牛仔裤比较流行,自己也偷偷买上一条Lee牛仔裤秀秀。看看大伙大冬天穿NikeAdidas短裤比较cool,自己即便是冻得哆嗦,也要甩掉厚重的棉裤,穿上国外Kappa卖卖魈,回家了感冒吃药那是小事情。

 

这样一来,保不定你会在人前人后鬼模鬼样,那些还在印刷厂印paper赚铜板的人也会以你为靶标来趋炎附势。这时你也许就发了,但大发起来的可能性不大。Kappa为了跟NikeAdidas一争长短,投资你做模特拍广告什么的,也许拍了并不会播放呢,因为Kappa一合计,发觉你这明星效应可能敌不过这广告费,就先搁那儿吧。

 

如此一来,我们知道这样卖秀大概是不能长久的,很难风光无限或者引领一方。不过,尽管没有持续的广告投入,但是,腰包里面大概不会太瘪,生活无忧是肯定的,甚至纸醉金迷也未可知。

 

 

4,他娱他乐

 

这个境界好,非常好。可是我没有达到这个境界,所以我说不好。。。。。当年百万英镑者也还是在趋炎附势的领域里面风光,他还没有到他娱他乐的地步。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们需要一面以引领他人或自娱自乐,或趋炎附势;另一面需要冷眼旁观,审时度势,于千般纷飞万种争艳之中编排纲举目张,于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之间嗅出绿水青山。这是简单的道理,却需要无尽的人生。

 

 

我说过了,我只好再次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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